阿蒲

【瓶邪】黄沙镇14

吴邪的高烧反反复复，烧起来人就十分没精神，他伏在张起灵背上，脸贴在人家颈窝里，尽管自己困倦非常，还是时不时跟张起灵说句话。

张起灵等吴邪醒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去，吴邪的情况不容乐观，这里地处大漠，又罡风肆虐，夜间异常寒冷，他体魄强健尚能抵挡一下，吴邪却受不住。

他们顺着吴邪来的路往前走，张起灵边走，边低声跟吴邪详述万鬼窟的事。

万鬼窟处于荒漠与沙漠的交界，顶上有风地下有水，本来是难得的吉地，但石窟里却终日阴风不散，崎岖难行，走五步路遇三具白骨，皆因这里自古以来都是一道抵挡沙漠食人蛮族的防御地。从前张氏一族还在时，守着这块地方跟蛮人死战，如今张家销声匿迹，食人族每到入冬前夕就会试图穿过万鬼窟来杀人掠粮。

只是鬼将军失踪前，找人用硝石制了大批火药炸了鬼窟里主要的几条通道，这些年黄沙镇是虽然还是零星能见着几个异族，但也不足为惧。

张起灵说着，感觉肩膀上一沉，他侧过头挨了一下吴邪的脸，轻声叫了几声。

吴邪打了个激灵，问：“那今年他们还会来吗？长什么样子啊？红头发、绿眼睛？”

张起灵矮着身子穿过一个低窄的通道，道：“不好看，很多毛。”

吴邪又问：“那你跟张家有关系吗，小哥？”

张起灵道：“忘了。”

“你多大年纪啦？”

“……”

他们在漆黑的洞穴里不知走了多久，张起灵的耐力非常惊人，吴邪醒了睡、睡了醒，觉得已经过了两三天那么久，张起灵还在走。

这天，吴邪醒来时，听到外面似乎有夜猫子的叫声，他眯着眼睛往前看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他仿佛看到了些许亮光。

“小哥，”吴邪动了动，示意张起灵往他指的地方看，“你看，是不是月亮照在石头上？”

张起灵“嗯”了一声，说：“快到了。”然后找了个小小的洞穴，把吴邪放下来，准备去生火，烤一下带在身上的狼肉。

他看起来也很疲惫，身上血迹合着灰尘，眼窝下陷，但眼神还是一贯的淡然冷静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他。

吴邪在他放下他的时候偏了偏脸，嘴唇正好蹭在张起灵下巴上。张起灵愣了一下，握着他的手腕捏了一下，说“别怕”。

晚上他们相拥着入眠，张起灵靠在石壁上，将吴邪抱在怀里，狼皮裹着他们，面前生着火堆。吴邪不觉得冷，伸手探了探张起灵背后，觉得他靠着的山壁冰寒刺骨，他们没多少柴火，小小的火堆能燃半个时辰就已经很不错。吴邪挣扎着爬起来，让张起灵把火堆再挪进来一些，等火熄灭了，就在余烬上盖点土，睡在上面。

吴邪睡了一路，现在反而精神好了起来，将伤腿往外挪了挪，感受着张起灵的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拍，他竟觉得难得的惬意。

三叔那个老狐狸，留下封信就不知踪迹，这里地方这么大，又七拐八绕，要怎么去找他？

小哥说当日他发现了密道，进去寻人，结果途中发起了风暴，许多路都被落石堵住，他只好绕路远行，走了许多路也没发现他三叔的踪迹。

“如果这里找不到，那他们会去哪儿？”吴邪问。

张起灵道：“沙漠。”

沙漠里九死一生，比鬼窟好不到哪儿去，况且现在去路被封，万鬼窟又绵延千里看不见尽头，想要攀越绝非易事，吴邪不禁更加忧心。

转头又想想三叔那个人老谋深算，心眼比十个他加起来都多，想要他的命也不容易。罢了，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出路回黄沙镇，不然三叔没找着，他们的命就得先丢在这里。

吴邪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就着点稀薄的月光看张起灵，觉得他瘦了许多。从前他看张起灵，觉得他俊秀挺拔，不像是在风沙里讨生活的人，如今再看，发现他沧桑了些。

可能是没洗脸没梳头的原因，吴邪想到这，暗自好笑，张起灵向来整洁干脆，这么狼狈的样子他真是头一回见。

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他长出点青茬的脸。

张起灵警惕性极高，他刚碰到就被捉住了手，暗夜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。

吴邪偷袭人家被当场拿住，有点不好意思，被张起灵这么一看，更觉得自己仿佛又烧了起来，耳根发烫。

张起灵把他往怀里带了带，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鬓角，道：“睡吧。”

吴邪却心思一动，顺着他的动作抬头凑了上去。

张起灵先是一僵，而后手掌改捧着他的脸，温柔回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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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了亲了，离生娃不远了